第1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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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6 章
“大舅子，請吧！”池玉見他走了回來，不禁心花怒放，在前頭帶了路。
濟世堂離得不遠，走幾步路也就到了。這一路上，池玉的嘴可是沒停過，抑揚頓挫地控訴著這些日子來，宋書書對自己的絕情。
宋既明聽得煩了，加快腳步往前走了走，池玉又窮追不舍。
兩人才到了濟世堂的時候，戚竹才發現，剛想去裏頭給裴衍報信，卻被池玉給喊住了。再往後一看，又跟了一位衣著華貴的公子，戚竹是裴衍去了邊疆之後才提拔到身邊做副將的，並不認識宋既明，但也知道此人身份非比尋常，怠慢不得。
“薛大夫在哪？”池玉昂著頭就進來了。
宋既明上下打量了戚竹一眼，心裏頭頓時起了疑慮，雖然對方穿得普普通通，但從勁痩的身形不難看出是個習武之人，且身手不錯，再是藏龍臥虎的京都，小小的醫閣又怎能出這樣的人？實在太過離譜了些。
也難怪池玉這個讀書人看不出其中的破綻。
想到這裏，宋既明嘴角不由地輕輕上揚，自己這個妹妹果真沒白疼，實在有膽識。
“薛大夫不在。”戚竹並不客氣，冷冷地回道。
“既然敢做又為何不敢當呢？”池玉忙不疊地嘲諷起來，“我池玉的妻子又豈是他這樣的鼠輩能沾手的？”
“公子請自重，薛大夫確實不在。”戚竹臉色陰沈。
“這位小兄弟，誤會了，久仰薛大夫醫術高明，我是來問診的。”宋既明越發對這個大夫起了興趣，便下了決心要見他一面，順道給妹妹把把關，可別又是個油嘴滑舌的負心之人。
“大舅子，我是見過薛大夫樣貌的，長得奇醜無比，要不是花言巧語，書書又怎麽可能看上他？許是用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下三濫手段罷！”池玉在一旁替自己憤恨不平。
宋既明神情一滯，心中不禁疑惑，微微蹙起了眉頭，不由覺得有些好笑，自家妹妹什麽時候換了口味的？
一旁的戚竹有些聽不下去了，他知道裴衍的心裏是有宋書書，多少年來愛而不得，但他池玉又是個什麽東西，竟敢在此口出狂言？
“薛大夫樣貌醜陋，自然比不上公子的衣冠楚楚，但依舊能討夫人的歡心，這裏頭的緣由，公子可曾細想過？”
“戚竹，我方才說過的話，你又忘了……”裴衍並不知道外頭還來了個宋既明，只以為是池玉一人前來撒潑，聽見聲響後便從內室走了出來。
雖然戴著帷帽，但宋既明一下子就認了出來，這人就是裴衍，不禁暗自偷樂。
我這個好妹妹，終於是有出息了！
池玉見‘薛迎’出來，忙道，“大舅子，就是他，花言巧語騙了書書。”
“池大人，既然你與我妹妹的緣分已盡，那還是各退一步，相互保重為好，”宋既明往裴衍的身旁站了過去，“人不能以外貌定品格，我瞧這個薛大夫是極好的。”
等聽到宋既明聲音的時候，裴衍才發現為時晚矣，想走已經是來不及了，渾身也跟著不自在起來。
“大舅子，你剛來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，你說過，你會幫我的！”池玉傻眼了，全然沒想到宋既明既然這麽快就翻臉不認人了。
“我是有說過，可書書畢竟是我的親妹妹，她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，難道不是嗎？”
“你！宋家的人都是這麽不知廉恥的嗎？如今是你妹妹勾搭上了別的男人，是她負我在先！你宋既明就算是護短，也不能這般強詞奪理吧？！”池玉急了眼，氣得渾身發抖。
“可我偏要強詞奪理呢！”宋既明臉色一沈，“池大人，即便是我妹妹負你在先，那你可有什麽證據？你別忘了，姜雪媚那個賤婢如今都在你府上住了一段時日了……”
“證據？！”池玉萬萬沒想到自己竟中了宋既明的圈套，畢竟自己理虧在先，也是敢怒不敢言，冷笑一聲，“我能有什麽證據？我自己的枕邊人到底是不是同床異夢，難道我還不清楚嗎？”
“她是嫁給了我，可她自始自終都沒有忘記過裴衍！”
此言一出，宋既明倒不覺得意外，也是面無波瀾，可裴衍卻有些站不住了，帷帽之下的臉色是青了又白，一雙拳頭攥地死死的。
“所以，你知道嗎？她這是在報覆我！哪怕墮落自己，她也要報負我，是我活生生將她和裴衍拆開的！”
“池玉，閉嘴！”
宋既明聽他越來越口不擇言，也是有些生氣了。
“我為什麽要閉嘴？她宋書書敢做，還怕人說嗎？我看你們宋家就是蛇鼠一窩！”池玉一想到宋書書對薛迎溫和相待的樣子就氣得不行，當下就失去了理智。
宋既明也不是個客氣的，見他這般胡攪蠻纏，登時就握緊了拳頭朝他揍了過去。
池玉是個讀書人，沒多少氣力，見宋既明動手，也是拼了命地反抗，一把摟住宋既明的腰身往地上摔去。
頃刻間，濟世堂裏亂成了一鍋粥，有些愛熱鬧的當下就圍了過來，對著二人七嘴八舌地議論了起來。
裴衍見這二人在眼前晃啊晃的實在有些頭疼，“你們兩個，要打出去打！”
這二人扭打在一起，哪裏肯松手，越打越起勁。戚竹本想上前去阻攔，但又恐誤傷了裴衍，便輕聲勸道，“殿下，我們還是快走吧！”
裴衍也不多留，回頭看了看正打得起勁的宋既明，深嘆一口氣轉身就走。
宋既明也沒想到自家妹妹喜歡的人竟是假扮成大夫的裴衍，當時只覺心中痛快，打起池玉來也是毫不手軟，雖未傷到要害，但鼻青臉腫是少不了的，而池玉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，再怎麽用力，也不過是給自己敲敲背罷了。
當年父親如此看好的姻緣，而今恐怕又有了起死回生的跡象，他宋既明哪能不賣力？勢必要在裴衍面前好好表現一番才是，豈料才一回頭，人卻不知去向了，心中沒了滋味，這才停了手。
原本衣冠楚楚的池玉受了這般折騰，早已經是衣衫不整，頭發蓬亂，哪裏還半點人樣？
“宋既明，你打起人來，可真的是一點也不手軟啊，我可是你嫡親的妹夫，你怎麽能下得去手？”
池玉雖然嘴上不願意服輸，但拳頭的滋味並不是那麽好受，也早希望對方能夠停手。
四下人見沒什麽樂子可瞧，便也散去了。
“池大人，你既然是想要同我妹妹覆合的，又怎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這樣的話，豈不是叫自己難堪嗎？”
宋既明的一番話點醒了池玉，他有些悵然若失地怔了怔神，也知道這件事情上是自己一時沖動，失了考慮，便硬著頭皮道，“那還不是因為書書，她如果心裏沒有裴衍，又不和這個什麽破大夫眉來眼去的，我能如此失態嗎？”
“池大人，你莫不是糊塗了，想要挽回我妹妹的芳心，哪裏是你我說幾句話就管用的？”宋既明的心裏壓根就不想幫他，能心平氣和地說幾句話已經莫大的仁慈了，他也一點也不想杵在這兒。
“大舅子，那你說我到底該怎麽辦？書書她不願意見我，我根本就沒有可悔過的機會啊！”池玉冷靜下來想了想，自己這麽多年一直在仕途上頭較勁，對待感情上，連一張白紙都不如，所以宋書書離府的時候，他也想不到什麽可以挽回的辦法，只是想著用嘴皮子去求，換來的卻是宋書書的愈加反感。
“書書的眼裏容不得半點沙子，你回去好好想想，自己究竟錯哪裏了？該逐出府的也千萬不能手軟，”宋既明想了想道，“我也順道幫你去會會這個所謂的薛大夫，看看能不能讓他知難而退。”
“如此便有勞大舅子了！”池玉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信他，但眼下似乎也沒有別的法子了。
裴衍從外頭回了後院，棄了帷帽，臉色煞白，很是難看，戚竹在一旁欲言又止，卻見外頭有個人影走了進來。
想戴帷帽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，宋既明已經大步流星走到了自己跟前，“我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！沒想到果真是你！”
裴衍回京都的事，沒有人知道，就連這個好兄弟宋既明也沒有告知，他不過是趁著宋書書沒有斷氣之前，趕回來看一眼。
畢竟那封信上寫得實在情真意切，感人至深，今日又聽了池玉這麽一說，越發覺得宋書書定然有許多事在瞞著自己，心底不由沾沾自喜，可也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這樣一份，看起來略有有些怪異的感情。
彌留之際的心裏話，到底是不是真的？他心裏也沒底。
“你來做什麽？”裴衍並不客氣。
“我沒問你，你怎麽倒先問起我來？要不是池玉說什麽書書有了新歡，我心裏好奇，也不會來這裏，自然也就不會遇見你了。”
“她……還好吧？”裴衍的心裏多少有些擔心，畢竟池玉這樣三番五次上一趟南山，她哪裏能清凈下來？自己雖然就住在山腳下，但終究是鞭長莫及，還是得早些尋個法子，將她接走。
“我說晉王殿下，你什麽時候會的醫術啊？書書好不好，你不是應該比我更清楚嗎？”宋既明看了他一眼，有些意味深長，“池玉為何說你面目醜陋？”
“我戴了面具。”裴衍不想多說半個字。
“那難怪書書沒有認出你來……”宋既明細想了想，又覺不對，自己是昨日才從旁人的嘴裏才得知妹妹小病了大半年，搬去南山居的時候已經是大限將至了，而裴衍遠在邊疆又如何得知這個消息的？
莫不是真如池玉所說，這二人之間早就有了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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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舅子，請吧！”池玉見他走了回來，不禁心花怒放，在前頭帶了路。
濟世堂離得不遠，走幾步路也就到了。這一路上，池玉的嘴可是沒停過，抑揚頓挫地控訴著這些日子來，宋書書對自己的絕情。
宋既明聽得煩了，加快腳步往前走了走，池玉又窮追不舍。
兩人才到了濟世堂的時候，戚竹才發現，剛想去裏頭給裴衍報信，卻被池玉給喊住了。再往後一看，又跟了一位衣著華貴的公子，戚竹是裴衍去了邊疆之後才提拔到身邊做副將的，並不認識宋既明，但也知道此人身份非比尋常，怠慢不得。
“薛大夫在哪？”池玉昂著頭就進來了。
宋既明上下打量了戚竹一眼，心裏頭頓時起了疑慮，雖然對方穿得普普通通，但從勁痩的身形不難看出是個習武之人，且身手不錯，再是藏龍臥虎的京都，小小的醫閣又怎能出這樣的人？實在太過離譜了些。
也難怪池玉這個讀書人看不出其中的破綻。
想到這裏，宋既明嘴角不由地輕輕上揚，自己這個妹妹果真沒白疼，實在有膽識。
“薛大夫不在。”戚竹並不客氣，冷冷地回道。
“既然敢做又為何不敢當呢？”池玉忙不疊地嘲諷起來，“我池玉的妻子又豈是他這樣的鼠輩能沾手的？”
“公子請自重，薛大夫確實不在。”戚竹臉色陰沈。
“這位小兄弟，誤會了，久仰薛大夫醫術高明，我是來問診的。”宋既明越發對這個大夫起了興趣，便下了決心要見他一面，順道給妹妹把把關，可別又是個油嘴滑舌的負心之人。
“大舅子，我是見過薛大夫樣貌的，長得奇醜無比，要不是花言巧語，書書又怎麽可能看上他？許是用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下三濫手段罷！”池玉在一旁替自己憤恨不平。
宋既明神情一滯，心中不禁疑惑，微微蹙起了眉頭，不由覺得有些好笑，自家妹妹什麽時候換了口味的？
一旁的戚竹有些聽不下去了，他知道裴衍的心裏是有宋書書，多少年來愛而不得，但他池玉又是個什麽東西，竟敢在此口出狂言？
“薛大夫樣貌醜陋，自然比不上公子的衣冠楚楚，但依舊能討夫人的歡心，這裏頭的緣由，公子可曾細想過？”
“戚竹，我方才說過的話，你又忘了……”裴衍並不知道外頭還來了個宋既明，只以為是池玉一人前來撒潑，聽見聲響後便從內室走了出來。
雖然戴著帷帽，但宋既明一下子就認了出來，這人就是裴衍，不禁暗自偷樂。
我這個好妹妹，終於是有出息了！
池玉見‘薛迎’出來，忙道，“大舅子，就是他，花言巧語騙了書書。”
“池大人，既然你與我妹妹的緣分已盡，那還是各退一步，相互保重為好，”宋既明往裴衍的身旁站了過去，“人不能以外貌定品格，我瞧這個薛大夫是極好的。”
等聽到宋既明聲音的時候，裴衍才發現為時晚矣，想走已經是來不及了，渾身也跟著不自在起來。
“大舅子，你剛來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，你說過，你會幫我的！”池玉傻眼了，全然沒想到宋既明既然這麽快就翻臉不認人了。
“我是有說過，可書書畢竟是我的親妹妹，她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，難道不是嗎？”
“你！宋家的人都是這麽不知廉恥的嗎？如今是你妹妹勾搭上了別的男人，是她負我在先！你宋既明就算是護短，也不能這般強詞奪理吧？！”池玉急了眼，氣得渾身發抖。
“可我偏要強詞奪理呢！”宋既明臉色一沈，“池大人，即便是我妹妹負你在先，那你可有什麽證據？你別忘了，姜雪媚那個賤婢如今都在你府上住了一段時日了……”
“證據？！”池玉萬萬沒想到自己竟中了宋既明的圈套，畢竟自己理虧在先，也是敢怒不敢言，冷笑一聲，“我能有什麽證據？我自己的枕邊人到底是不是同床異夢，難道我還不清楚嗎？”
“她是嫁給了我，可她自始自終都沒有忘記過裴衍！”
此言一出，宋既明倒不覺得意外，也是面無波瀾，可裴衍卻有些站不住了，帷帽之下的臉色是青了又白，一雙拳頭攥地死死的。
“所以，你知道嗎？她這是在報覆我！哪怕墮落自己，她也要報負我，是我活生生將她和裴衍拆開的！”
“池玉，閉嘴！”
宋既明聽他越來越口不擇言，也是有些生氣了。
“我為什麽要閉嘴？她宋書書敢做，還怕人說嗎？我看你們宋家就是蛇鼠一窩！”池玉一想到宋書書對薛迎溫和相待的樣子就氣得不行，當下就失去了理智。
宋既明也不是個客氣的，見他這般胡攪蠻纏，登時就握緊了拳頭朝他揍了過去。
池玉是個讀書人，沒多少氣力，見宋既明動手，也是拼了命地反抗，一把摟住宋既明的腰身往地上摔去。
頃刻間，濟世堂裏亂成了一鍋粥，有些愛熱鬧的當下就圍了過來，對著二人七嘴八舌地議論了起來。
裴衍見這二人在眼前晃啊晃的實在有些頭疼，“你們兩個，要打出去打！”
這二人扭打在一起，哪裏肯松手，越打越起勁。戚竹本想上前去阻攔，但又恐誤傷了裴衍，便輕聲勸道，“殿下，我們還是快走吧！”
裴衍也不多留，回頭看了看正打得起勁的宋既明，深嘆一口氣轉身就走。
宋既明也沒想到自家妹妹喜歡的人竟是假扮成大夫的裴衍，當時只覺心中痛快，打起池玉來也是毫不手軟，雖未傷到要害，但鼻青臉腫是少不了的，而池玉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，再怎麽用力，也不過是給自己敲敲背罷了。
當年父親如此看好的姻緣，而今恐怕又有了起死回生的跡象，他宋既明哪能不賣力？勢必要在裴衍面前好好表現一番才是，豈料才一回頭，人卻不知去向了，心中沒了滋味，這才停了手。
原本衣冠楚楚的池玉受了這般折騰，早已經是衣衫不整，頭發蓬亂，哪裏還半點人樣？
“宋既明，你打起人來，可真的是一點也不手軟啊，我可是你嫡親的妹夫，你怎麽能下得去手？”
池玉雖然嘴上不願意服輸，但拳頭的滋味並不是那麽好受，也早希望對方能夠停手。
四下人見沒什麽樂子可瞧，便也散去了。
“池大人，你既然是想要同我妹妹覆合的，又怎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這樣的話，豈不是叫自己難堪嗎？”
宋既明的一番話點醒了池玉，他有些悵然若失地怔了怔神，也知道這件事情上是自己一時沖動，失了考慮，便硬著頭皮道，“那還不是因為書書，她如果心裏沒有裴衍，又不和這個什麽破大夫眉來眼去的，我能如此失態嗎？”
“池大人，你莫不是糊塗了，想要挽回我妹妹的芳心，哪裏是你我說幾句話就管用的？”宋既明的心裏壓根就不想幫他，能心平氣和地說幾句話已經莫大的仁慈了，他也一點也不想杵在這兒。
“大舅子，那你說我到底該怎麽辦？書書她不願意見我，我根本就沒有可悔過的機會啊！”池玉冷靜下來想了想，自己這麽多年一直在仕途上頭較勁，對待感情上，連一張白紙都不如，所以宋書書離府的時候，他也想不到什麽可以挽回的辦法，只是想著用嘴皮子去求，換來的卻是宋書書的愈加反感。
“書書的眼裏容不得半點沙子，你回去好好想想，自己究竟錯哪裏了？該逐出府的也千萬不能手軟，”宋既明想了想道，“我也順道幫你去會會這個所謂的薛大夫，看看能不能讓他知難而退。”
“如此便有勞大舅子了！”池玉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信他，但眼下似乎也沒有別的法子了。
裴衍從外頭回了後院，棄了帷帽，臉色煞白，很是難看，戚竹在一旁欲言又止，卻見外頭有個人影走了進來。
想戴帷帽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，宋既明已經大步流星走到了自己跟前，“我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！沒想到果真是你！”
裴衍回京都的事，沒有人知道，就連這個好兄弟宋既明也沒有告知，他不過是趁著宋書書沒有斷氣之前，趕回來看一眼。
畢竟那封信上寫得實在情真意切，感人至深，今日又聽了池玉這麽一說，越發覺得宋書書定然有許多事在瞞著自己，心底不由沾沾自喜，可也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這樣一份，看起來略有有些怪異的感情。
彌留之際的心裏話，到底是不是真的？他心裏也沒底。
“你來做什麽？”裴衍並不客氣。
“我沒問你，你怎麽倒先問起我來？要不是池玉說什麽書書有了新歡，我心裏好奇，也不會來這裏，自然也就不會遇見你了。”
“她……還好吧？”裴衍的心裏多少有些擔心，畢竟池玉這樣三番五次上一趟南山，她哪裏能清凈下來？自己雖然就住在山腳下，但終究是鞭長莫及，還是得早些尋個法子，將她接走。
“我說晉王殿下，你什麽時候會的醫術啊？書書好不好，你不是應該比我更清楚嗎？”宋既明看了他一眼，有些意味深長，“池玉為何說你面目醜陋？”
“我戴了面具。”裴衍不想多說半個字。
“那難怪書書沒有認出你來……”宋既明細想了想，又覺不對，自己是昨日才從旁人的嘴裏才得知妹妹小病了大半年，搬去南山居的時候已經是大限將至了，而裴衍遠在邊疆又如何得知這個消息的？
莫不是真如池玉所說，這二人之間早就有了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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